橘子meow

【Betrayers】(奥尤) Part 7

文风太美_(´ཀ`」 ∠)__

一根绿毛:

Part 6 《-----戳这里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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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5点不到,尤里就被充斥整个营地的欢呼声吵得想砸墙。


 


从士兵激动的交谈声中,他得知河东的阵地拿下了,乌兰巴特的败兵要么四散逃窜,要么被俘,再无还手之力。


 


不情不愿地被后勤士官长集合起来(医疗人员由他们管辖),傻站着听了一刻钟的废话。他几乎昏昏欲睡,心想人类老要干这种无聊的事情,确实不该太长命,否则一个会开一年大概谁都要吐血。


 


谢天谢地一位通讯员拯救了他,被点名要求回到最高指挥官身边,尤里在士官长的冷眼斜视下赶紧跑路。


 


背后传来的冷哼让他不屑地耸了耸肩。


 


肯定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吧,摸清制服标识上那些条条杠杠的涵义后,他知道自己占用身份的并不是军衔多高的人。


 


回到熟悉的空间,尤里方才稍许安心下来,但对方开口第一句话给他的感觉就像吃到了一颗一点也不甜的树莓。


 


——“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昨天那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。”


 


够了啊,谁要听那种誓言。他根本就没想追究昨天的事,但现在要怎么回答?说“就算再发生我也不会很反对”吗?


 


不,还是不要吧……


 


以及有一句说一句,从营地其他部分的夜间闲聊来看,你的名誉似乎已经毁了。


 


“你感觉好点没?”尤里索性岔开话题。然后检查了一下奥塔别克的伤口,恢复情况比他想象中快得多。看来自己血液里的能量跟他很合得来。


 


“如你所见,好很多了。”奥塔别克冲他浅淡地笑了笑,“我打算去散个步,你跟我去么?”


 


“我有任何正当理由不跟着你吗?”


 


“也是。”


 


其实忘掉是来打仗的话,这片丘陵真的很美。


 


阳光从银杏树叶片间透过,留下一地细碎的光斑与影子。脚下的球子蕨沙沙作响,绣线菊与杜香成簇成簇开着洁白的小花。


 


野兔与山雀对妖精一如既往的友好,时不时跑来好奇地看上他几眼,却离人类远远的,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过于凌厉的气息。


 


奥塔别克一路沉默地走着,像是在思考。尤里望着他的背影也思索了一会,还是憋不住跑过去截住了他。然而四目相对之时尤里尚未想好该开启怎样的话题,末了他只能问接下去有什么安排。


 


“只要我恢复到能够骑马,我们就动身继续北上。”奥塔别克回答道,“已经不再会遇到敌人了,只要4~5天就能进入露西亚的领土。”


 


“然后呢?你会去哪里?”


 


“王都。送你回去后我要立刻跟国王陛下以及其他将领会面,石之国塔什堪有9成以上的概率会在一两个月内被德黑兰吞并,那么他们下一步与哈萨克开战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

 


“操!”


 


听到响亮的脏话奥塔别克皱了皱眉。


 


“这词语你从哪里学来的?”


 


“还不是你的同胞们每天满口生丨殖丨器、排丨泄物!呆一晚上足够学一整套了,我简直怀疑自己早些年学的人类语言版本不对。”此番质问让尤里郁闷得不行,之前的愤怒点还没发泄完,这下要叠加在一起了,“你们人类到底还能不能消停?不是杀来杀去,就是操丨来丨操丨去,真他喵的恶心。呃,对不起……”


 


对于自己易怒又不知克制的暴躁脾气,他终于觉得需要收敛一下。


 


“对不起,让你反胃了。”尽管遭到了轨道炮,奥塔别克也并没有不开心,那些本来就是人类的恶习,在战区营地里会体现得淋漓尽致。但妖精一脸说错话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也说错了话。想着要不要补救一下,对方却全然不给他机会,而且执意要往另一方面“搞砸”。


 


“我没在说你。”他把头扭向了一边,“让你操丨一下我也无所谓的。”


 


强忍住即将抓狂的内心,奥塔别克只能全当他在表白。反正这茬是肯定不能再接了,他们得聊点正常内容。


 


比如露西亚现在还是冬天么;比如发现他失踪了他的家人会不会来找他;比如他回家之后什么打算……


 


最后一个问题让尤里格外忧伤。


 


有不回去的选项吗?不行,不能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……


 


况且奥塔别克也没有义务一直藏着他。


 


好难过啊,一切都会像从前一样一成不变。消失个把月对妖精而言根本不算失踪,不会有人来找他,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他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变故。


 


要是能找谁说一说该多好……


 


哦,等等!尤里忽然有了灵感。


 


“我会去找维克托。”他很认真地回答道,“尽我所能找到他。”


 


………………


 


在营地平静地混了一个多月,奥塔别克决定离开,他不能放任自己的私心在这里混太久。期间他逐渐把部队转移到南面其他战区或需要布防的位置,只留下一部分人员对付到处打游击战的流亡者雇佣军。


 


临走前他召集起士官们与他的近卫,交代好一些事情并下令再晚点让他们去哪里,然后偷偷叫上已经躲在马厩里的尤里跟他走,尽快躲进茂密的林子里。


 


尤里坐在他身后一直慌张地四处瞭望,直到他认为距离足够远了,才摘下兜帽对奥塔别克说:“你就这样让我跟你同行没问题吗?被谁发现一个医师莫名失踪了的话怎么办?你确定不会有人起疑半路追上来或在别的地方碰巧找到我们?”


 


“尤里,在人类社会里太诚实是会吃亏的。有时候也得适当说说谎。”


 


“哈?什么什么?”


 


奥塔别克本来不想把他的计划说出来,但在对方孜孜不倦地逼问下,他只能投降给出口供。


 


“我昨天晚上跟我的近卫队队长说:你,不对,你所扮演的这个女孩,可能怀孕了。所以我得把你带走。他会负责把所有该该写的记录改写,该烧掉的记录烧掉,同时阻止所有企图追踪我们的人。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再伪造一场‘相关事故’,为了掩盖事故他们就不得不‘谎称’这个女孩子死于之前的齐河战役,尽那样一来就能用事实把身份冒用的问题也一起圆回去。你放心,近卫队的指责就是极尽所能保护我,不管是我的性命还是我的对外形象。”


 


听完解释,尤里至少用了5分钟来消化所有的信息。终于从震惊中平复,他幽幽地来了句:“但是我觉得这一个月来我天天跟你在一起,‘传说’已经满天飞了。还有,我能再说一次脏话吗?”


 


——超级尴尬啊!虽然那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扮演的人。


 


“我不拦你,就是能不能挑句稍微好听点的?”奥塔别克开玩笑道,也不忘说明一下流言不足为惧,谁的屁丨股后面都会有奇怪的故事,只要没实质性的证据便可。


 


然后他听见尤里嘁了一声,接着用更嘲讽的口吻说:


 


“奥!塔!别!克!没!想!到!你!那!么!下丨流!”


 


………………


 


头两天的路途平静得像在郊游。阳光温暖而充足,微风和煦,是春天最标准的模样。


 


只有固定一天两次来送信的猎鹰标示着战局尚未平定。


 


尤里望着逗留在他指尖玩耍的蝴蝶,内心暗自计算着他们每天行进的距离。马一直在以闲散的步伐行走,几乎没有跑起来过。他们停下休息的时间也比之前漫长得多,奥塔别克甚至会优哉游哉在山泉边烧水泡茶,或者在独自进人类居住区获取补给时顺手买回一包红色发绳,把他爱马的鬃毛一簇簇编出辫子。


 


两个人都明显在拖时间,却又心照不宣地从不提及这一点。


 


当晚绕过卡拉干迪区主城时,奥塔别克忽然停下提议道:“我们在山顶呆一会吧,从这里能清楚看到运河边上的广场。”


 


“唉?为什么要看广场?”一大块平地有什么好看的?


 


“今天是国王登基的纪念日,各地都会举办大型庆典。虽然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不回皇都参与的理由,但远远观摩一下应该还不错。怎么说也是节日。”


 


“哦~行。”


 


妖精不反对任何多混一会的提议,尽管他觉得人类什么都要纪念一下、庆祝一下很神奇。包括各种所谓“大人物”的生日死日、胜利日、建国日、丰收日、还有以各种借口给神送东西日……


 


像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,与同族成员之间也只记得谁更年长,谁是长辈。成年前兴许还能数清自己活过多久,之后随着时间推移就再也记不得自己多少岁了。


 


但不管怎样,尤里认为时不时大家一起玩一下是好文明。


 


灯火逐渐聚集起来,管弦乐队演奏起活泼欢快的庆典组曲,人群从城区的各个角落涌入广场,带着花环与酒杯。歌声与舞蹈融入节拍里,狂欢的时刻开始了。


 


“你参与节日活动的时候也会在广场上发疯吗?”妖精问身边的人类,他尝试了一下发现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。


 


“那倒不会。通常和其他将领一起骑马去人群中走一圈,就会躲到隐蔽的地方喝酒。碰到皇室成员举办舞会的话就逃不掉非得去了。”


 


说起酒,尤里有点怀念自己喝多了的那个下午。自从“发生意外”,奥塔别克似乎就一直在刻意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。


 


“我也想喝酒。”


 


“你还……其实我可以偷偷进城弄一点的。”


 


妖精转头琢磨起对方脸上的表情,他不确定他主观上到底想去买还是不想去。但是这家伙受万人爱戴,进城还能出得来么?


 


“别了,你半路被拖走就不好了。”


 


“你觉得谁能拖走我?”


 


“公主殿下?”


 


“什么?”


 


直觉告诉奥塔别克这里面有梗,否则尤里不应该如此有指向性地回答这个问题,语气里还带着几丝……仿佛在吃醋的韵味?一定是早先在营地有谁跟他讲过些什么。


 


花了不少时间旁敲侧击、循循善诱,他终于从尤里嘴里把“大概只有公主殿下能得到英雄”的典故套了出来。


 


“笑什么笑啊你!”妖精不认为这是种幽默的言论,“我当时可生气了!”


 


奥塔别克当然不是在笑内容,而是对方闹别扭的样子太好玩。不过今天他打算把陷阱布置到底,所以他假装不明白,继续问道:“生气什么?”


 


“这还要解释?我是不是漏治了你脑子里的伤?”尤里瞪了他一眼,“如果有人对你讲,只有谁谁谁能跟我在一起,你会高兴吗?”


 


“当然不会。”奥塔别克摇了摇头,“会不会实施另算,但我会想杀了他的。”


 


语罢他看见妖精用复杂的眼神瞪着自己,他倒不担心他有意见,尤里应该已经适应了他作为人类阴暗的一面。


 


但接下去对方消沉地低头叹了口气,就有哪里不对了。


 


“怎么了?尤里。”他轻声问道。


 


“没什么……”


 


敷衍过于明显,连自己都觉得混不过去,尤里最后还是缓缓说道:“我本想说我们就不能都争取一下吗?但是……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考虑太多。”


 


“的确该争取一下,我从一开始便是那样打算的。”奥塔别克很清楚对方想要怎样的结果,“我会让战争彻底结束,往后我们愿意呆在一起多久都行。”


 


你在做什么飞天食蚁兽美梦啊?尤里一脸不可思议,妖精们可是亲眼看着人类文明发展又看着他们不停争斗,直到如今的。只是面对眼前这个人类,他不忍说出任何否定他的话。


 


可是鼓励的话又要怎么说?他发现自己缺乏这类词汇……


 


此刻沿着城墙成排升起的烟花打断了他的思路,尤里看着它们相继在空中绽放,他上一次见到烟花还是跟维克托在一起。当时他觉得这种火药制品毫无意义,好看是好看,但只好看几秒钟,还特别吵。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东西,为什么不弄点能持久欣赏的东西呢?比如水晶与宝石。


 


也许是心境变了,如今他似乎已经能够去欣赏这种短暂易逝的美丽。


 


仗着望远镜般的出色视觉,尤里可以看清广场上每一个人的动作——他们是怎样沉丨溺于酒精、美食与歌曲、沉丨溺于语无伦次却又欢乐的交谈、沉丨溺于彼此的拥吻……


 


啊,果然。人类以欲丨念来享受的欢愉。不管他们多努力隐藏,他们的眼神、动作与气息都会出卖一切。


 


“喂,奥塔别克。”


 


“嗯?”


 


“你真的不用太勉强自己。”


 


——不要反驳我,也不要躲闪,至少现在不要。


 


双手圈上对方的脖子,尤里将吻覆了上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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